金融危机对欧洲高等教育的影响

――财政可持续性和大学自治面临威胁

日前，欧洲大学联合会（EUA）公布了最新的关于金融危机对欧洲国家高等教育影响的监测报告。报告指出，金融危机导致欧洲众多大学面临着日益困难的财务状况。欧洲大学联合会分析指出，这种状况将有可能长期影响大学，尤其在两个方面导致大学在未来面临复杂因素和不确定性：一是影响大学财政的可持续性，二是影响大学自治。为此，欧洲大学联合会呼吁，尽管金融危机带来财政压力，但各国政府依然应当增加研究领域和高等教育领域的投资，努力实现欧盟委员会2002年订立的巴塞隆纳目标，即在研究领域的投资达到GDP的3%，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投资达到GDP的2%。

一、金融危机对大学财政的影响

自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欧洲大学联合会（EUA）一直通过与全体会员、全国校长会议以及单个大学和国家政府定期磋商，监测金融危机对欧洲高等教育的影响。该监测主要集中在金融危机对大学公共支出的影响方面。公共支出是多数欧洲大学的主要资金来源，所以公共支出上的任何一点削减都可能对大学运转产生最强烈的影响。此外，欧洲大学联合会也分析了金融危机对私人资金的影响。

（一）金融危机对大学公共支出的影响

1.公共支出的总体趋势

源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削减高等教育公共支出的建议，很多国家进行了高等教育经费削减。例如，拉脱维亚已进行了两次大幅削减。第一次是在2009年初，削减了48%，而后是在今年进一步削减了18%。公共支出的削减给拉脱维亚的高等教育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在未来几年里，其高等教育不得不进行专业调整和结构改革。其他国家也大都进行了5%到10%不同程度的削减，如意大利将在三年内削减10%；爱沙尼亚2009年削减了7%，2010年削减了10%；爱尔兰继2009年削减5.4%后，2010年削减了9.4%；立陶宛削减了8%；罗马尼亚削减了10%；英国将在2010年到2013年间削减6.6%。东欧及东南欧的许多国家，如捷克、波兰、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和马其顿，高等教育预算削减幅度也都达到了5%以上。

而在一些北欧国家，如挪威、瑞典、芬兰及丹麦和荷兰，到目前为止尚没有直接的削减行为，尽管这些国家的大学融资结构受到了间接的影响。事实上，有些情况下，学生数量的增长在相应的高等教育预算中并没有得到反映，这给大学造成了经济压力并影响着大学的各项活动。

目前，在许多国家，政府未能兑现之前所做出的增加高等教育财政支出的承诺。以匈牙利为例，政府已经取消了2007年公布的整体上提高大学支出的计划，实际经费支出比预期减少了15%。比利时荷语文化区也有相似的情况，预期的约10%的经费增加未能落实。西班牙和奥地利也都表示筹资结构的变化影响了大学的科研能力。奥地利预计在2013年以后，其高等教育财政支出将进入萧条期，走向实质上的削减之路。

相比之下，也有一些国家的政府兑现了他们的承诺，或者为高等教育提供了新的投资。比如，在高等教育经费大部分来源于州政府的德国，联邦政府增加了投资以确保德国高等教育机构和研究机构获得资金上的保障。一方面，在2015年前将追加8亿欧元用于支持学生数量的增加，另一方面，也将在2012年到2015年间为其“卓越计划”投入额外的27亿欧元，并以每年5%的比例增加经费投入用于创新和研究。法国也将在今年投入近300亿欧元到优先领域。这笔投入中，110亿欧元将用于提高高等教育的整体质量，80亿欧元将用于研究，剩余部分将用于创建优质大学或改革现有大学。葡萄牙政府和校长之间最近达成协议，将紧急提供1亿欧元用于高等教育，以减轻过去几年经费削减所造成的负担。

2.公共支出的分配

欧洲大学联合会的监测报告指出，金融危机对教学和科研这两项大学使命的影响并不均衡，各国政府在公共支出的分配上存在不同。

报告显示，教学工作在英国、比利时、爱沙尼亚和匈牙利受到了更多影响。教学预算削减已经导致个别大学提供的学习项目减少，或者尽可能的降低雇员工资。一些国家已减少了他们的学术人员和管理人员，或如英国一样采用裁员的方式，或如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推行冻结招聘的方式。这些措施的实施与学生数目不断增加的现状致使保持高等教育优质成为倍受关注的焦点问题。

另一方面，在波兰和奥地利，科研经费则遭受了更多影响。尽管目前奥地利的大学所获得的资助经费整体上有所增加，但奥地利自然科学基金预算却遭到了削减。在对大学研究活动的持续拨款过程中，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退步。此外，奥地利的大学普遍期望公共支出能明显转向应用研究，而这可能对大学的研究使命产生影响，特别是在基础研究方面。不难看出，公共支出会逐渐引导大学完成特定目标，而其通常与国家战略重点保持一致。奥地利、葡萄牙、芬兰和英国也都有类似的发展形势，即特定经费被指定用于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学科。公共支出指向更加明确的举措使得政府对大学的控制力逐渐增强，导致大学自治能力不断下降。这种变化表明金融危机对欧洲高等教育产生了更为广泛的结构性影响。

政府在互相矛盾的政策重点中左右为难：既需要提高高等教育的参与度，同时又不得不平衡公共预算。各国政府也似乎开始逐渐采用竞争性的拨款手段，并因资助能力下降而加速其发展。为了起到积极作用，政府需要谨慎采用具有竞争性的拨款方案并全面考虑整个拨款体系。而当大学经费减少的情况相伴而生时，大学财政的可持续性将受到较大威胁。特别是当竞争性拨款不能涵盖大学活动的全部成本，还需要大学通过其他渠道筹资时，尤其是这样。

另外，资金来源过散也会增加大学运转的不确定性，加之耗时的申请和报告程序，也都影响大学财政的可持续性以及大学的自治。

（二）金融危机对私人资金的影响

欧洲大学联合会的监测报告还指出，私人资金正日益成为大学财政结构中愈加重要的一部分，其有益于大学融资渠道多样化和增加财政稳定性。

在有些国家，金融危机已引发公众讨论家庭对高等教育的财政贡献问题。很多人认为，收学费或增加学费能够帮助大学弥补由于政府公共支出削减所带来的资金缺口。但这种政策取向遇到了阻力，特别是遭到学生们的反对，他们认为欧洲应该保持高等教育作为公共产品。虽然如此，变化还是发生了，甚至是此前在公众和政府之间已经达成了一致，即高等教育应该全部由公共经费资助运转的北欧国家也未能坚守。芬兰、瑞典和丹麦无一例外开始征收学费，已经征收学费的英国目前正在酝酿提高学费。

此外，另一高等教育机构运转资金的提供者――基金会，也声明其资金来源受到了金融危机的较大影响。

二、金融危机如何影响大学自治及大学的核心使命

欧洲大学联合会不仅立足于分析金融危机对于大学财政的影响，同时还希望更加广泛的了解金融危机怎样影响着大学自治及大学的核心使命。该监测报告特别关注金融危机是否已导致大学财政产生本质变化，尤其是是否抑制了大学自由地管理财政的能力。

欧洲大学联合会分析指出，金融危机导致政府公共支出减少，必然将大学置于明显的资金压力之下，尤其在两个方面导致大学在未来面临复杂因素和不确定性。一个方面是，影响大学财政的可持续性。当公共经费不能承担大学活动的全部成本，而需大学从其他渠道获取资金时，这种影响则更为显著；另一个方面是，影响大学自治。政府采取的直接控制机制、规章制度和愈加不平衡的问责程序，都将对大学自治产生消极作用，导致大学难以在克服金融危机影响中完全发挥自身的重要效能。

三、金融危机对欧洲高等教育将产生更为广泛的结构性影响

监测报告指出，到目前为止，金融危机在以不同的方式影响着欧洲高等教育系统。有些国家的高等教育系统已受益于金融危机初期一揽子振兴计划所提供的额外资金，尽管这些资金并不一定直接用于减轻教学与研究的压力。

此外，不同国家的高等教育系统受金融危机影响的阶段不尽相同：有些国家报道说金融危机对其高等教育系统的影响自2009年初就开始显现了，而还有些国家报道至今还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直接影响。不过这种情况仍将继续变化，并且欧洲大学联合会还分析发现，许多大学面临着不确定因素，预计金融危机在2010年及未来几年将对欧洲高等教育产生更为广泛的结构性影响。欧洲大学联合会分析指出，这种状况将有可能长期影响大学。

另外，公共支出转化为高等教育经费的延迟，使得对这一问题的进一步监测和更加深入的分析十分必要。

欧洲大学联合会强调，大学在欧洲经济复兴中扮演重要的推动角色，政府应该积极投资教育与研究。为确保欧洲5000多所大学的财政可持续性，欧洲大学联合会呼吁，尽管金融危机带来财政压力，但各国政府依然应当增加高等教育和研究领域的投资，努力实现欧盟委员会2002年订立的巴塞罗那目标（Barcelona target），即在研究领域的投资达到GDP的3%，在高等教育领域的投资达到GDP的2%。

 

北京教科院信息中心  周红霞

资料来源：欧洲大学联合会网站

责任编辑  商发明  邹敏